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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绪这身大红吉服也十分繁复, 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层,明檀哆哆嗦嗦解了好一会儿,额上起了层薄汗,才勉强解开外衣环扣。
见她还要硬着头皮继续解,江绪不知怎的,想起了舒景然和章怀玉的话――不能沉默, 不能让姑娘家尴尬, 记得找话题。于是在长久静寂过后,他忽然生硬地问了声:“你擅琴?”
明檀一顿, 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他又道:“听闻前两年的金菊宴上,你弹了首自己谱的曲子。”
明檀又点了点头:“夫君想听?”
江绪没想好怎么应声, 而明檀已经想到――竟连她曾在金菊宴上自谱自弹都打听到了, 她这夫君难道是当初在大相国寺就被她的琴音迷住了?
这么一想, 明檀欣喜之余,紧张更甚。她退开半步,佯作端庄地福了福身,试探道:“那……妾身不才,献…献丑了?”
糟糕!甫一说完,她就想起当初上元宫宴顾九柔说要献丑,她这夫君可是让人赶紧的别献了。他一句话几乎就毁了整场宫宴,她的洞房花烛夜该不会也要毁在这句话上吧。
江绪原本并未多想,可明檀说完就莫名变了神色,他这才忆起,去年的上元宫宴,自己仿佛对那位承恩侯府要献丑的小姐说过些什么。
且正是因为“他说过些什么”,他这位夫人,当初才对他偏见颇深,还在听雨楼与好友编排,说他是狂悖粗俗、没有礼数的莽夫。
明檀小心翼翼地抬眸偷瞥,不巧,正好撞进江绪难得染了些情绪的眸中,他沉吟片刻,忽道:“不丑,本王只觉,吾妻甚美。”
――这也是舒景然和章怀玉教的,夸她。
明檀懵了。
方才,夫君夸她好看是吗?
未及反应,她忽然感觉自个儿被打横抱起。待回过神来,人已经躺在榻上。她怎么解都解不开的繁复红衣也在红烛熄灭前一件件落了地……
明檀的小心脏又不争气地噗通噗通跳动起来,她双手规矩交叠在小腹,能感觉身侧躺下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,有萦绕不散的淡淡酒气、檀香。
但,并没有如避火图册所画的进一步动作。
明檀平复了些紧张,小脑袋忍不住偏了偏,看向躺在她身侧的男人,声音也小小的:“夫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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