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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鸣拉着阮宁又在国茂底层的pub喝了几杯,阮宁晚上本来约了女朋友看电影,可电影都快开场了,他却脱不了身。刑鸣是他的顶头上司,顶头上司要喝酒,他既不敢拦,也拦不住,就这么支吾着犹豫着,刑鸣已经喝干了整整一瓶。
“老大,不值当为那帮孙子们生闷气,呸!一个个的重利不重义,区区一个老陈就把他们的魂儿都勾走了……”
酒还没喝过瘾,就有人过来套近乎,问说,是不是《明珠连线》的刑鸣?
刑鸣伏在吧台上,把脸埋进肘弯里,佯作自己喝多了。
他酒量还凑合,几杯黄汤撂不倒,但胃一直不行。这得赖他的饮食习惯,他是那种拼起命来就不吃饭的类型,经常三餐并一顿,随意把自己填饱了事。这会儿白酒和洋酒在胃里一通搅和,整副身体都烧了起来。
刑鸣一直低埋着头,在肘弯里藏着自己那张还算挺知名的脸。他知道自己这会儿瞧着多糟,丢不起这个人。
来人纠缠了一阵子,没得到满意答复,嘀嘀咕咕地走了。阮宁刚吁一口气,又老远地看见一个人――虞仲夜恰巧也在国贸谈事情,似乎也看见了他。
“虞叔!”见虞仲夜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,阮宁立得笔直,毕恭毕敬。阮宁比刑鸣还小两岁,平日里自然跟着台里一些年轻人管虞仲夜叫“虞叔”,也基本从没被搭理过,他料想虞仲夜不认得自己,赶紧自我介绍:“虞叔,我是新闻评论部的――”
“你是刑鸣的助理,阮宁。”虞仲夜说出阮宁的名字。
被台长点出了名字简直不亚于被皇帝临幸,阮宁受宠若惊,结结巴巴,指了指伏在桌上的刑鸣:“虞,虞叔……老,老大他喝多了,叫不醒……”
虞仲夜打断阮宁:“这里没你的事了。”
阮宁如释负重地走了,还没跨出pub的门就赶紧给女友挂了电话,刑鸣依然半醉不醒地伏在吧台上,以手捂着胃部,身子蜷成一团。他突然闻到一阵混合着烟草气息的香水味,然后感到一只手掌摁住了自己的头顶。
那只手出奇的温柔体恤,停留片刻,那修长手指便插进了他的头发里,揉了揉。
第7章
刑鸣坐上了虞仲夜的黑色奔驰,他有点吃惊,以虞仲夜的身家与身份来说,奔驰实在是太过低调的车,怎么着也该是能在长安街逆行的红旗L5,或者顶配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。
“去哪里,捎你一程。”虞仲夜说。
“老师,能不能去你那儿?”刑鸣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机会主义者。所谓机会主义,就是能成王不为寇,就是只瞻前不顾后,就是哪怕一线生机都得死死攥着,不撒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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