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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连琪皮笑肉不笑:“就事论事而已,大皇兄别多见怪,弟弟我不会说话,要冒犯了你,可多多见谅。”
这一朝天子一朝臣,赫连翊终于看得够了,出声道:“父皇,儿臣……儿臣突觉身体有些不适……”
赫连沛看了看这小儿子,发现他果然脸色极其苍白,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好似褪尽了一样,还微微有些发抖,便说道:“咦?这是怎么的?来人,把太子扶下去,宣太医来。”
喜公公忙打了个揖,亲自将赫连翊搀扶下去,景七看着他的背影,竟觉得这少年背影,竟微微有些佝偻起来。
只见赫连沛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行啦,吵什么?像什么样子?!都给朕起来!”他瞥了一眼依然跪在那里的乌溪,略放柔了声音道,“巫童,你也起来。”
赫连沛的目光有些阴沉地在两个成年的儿子身上扫了一圈:“圣人曾言‘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。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’,他不过区区懵懂孩童,又未曾教化,仁人应以德传之,以礼受之,焉能说杀便杀?若杀此人,此事传扬出去,岂不教天下人笑我大庆君臣毫无度量、滥杀暴政?”
景七翻了个白眼,心说是听君一席话,便真可自挂东南枝了。
赫连沛一脸亲切地对乌溪问道:“你几岁了,在南疆可曾读过书?”
乌溪一愣:“我……十一,大巫师就是我的老师,只是没有读过你们中原的书。”
赫连沛摇摇头,十分惋惜:“可惜可惜,读书之妙,乃在于上对往圣,下对今贤,畅谈一二,岂不妙哉?只可惜你地处偏远,竟不曾领略这等最最快乐之事哎?北渊哪……”
景七一愣,不防突然被点了名,忙躬身道:“臣在。”
“咳,你这孩子,半晌连气都不吭一声,朕都险些把你给忘了。”赫连沛白了他一眼,“怎么才这么一点儿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无趣?朕听说,你好几个月间,除了进宫请安,竟未曾出府?”
景七道:“臣身负重孝,不敢造次。”
赫连沛叹了口气,伸手捏捏他的肩膀:“明哲虽异姓,却如朕手足……唉,罢了,北渊你要保重自己,朕知道你的孝心,可是也不要憋坏了自己如今巫童在京城的府邸还未建成,只得委屈他们在驿馆略住一住,有客自远方来,不可怠慢,我瞧他和你年纪差不多,他官话虽不熟,平日交谈倒也无妨,你们一般年纪,也有些话说,要代朕好好招待。”
景七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,嘴上却只得恭敬道:“臣领旨。”
赫连沛点点头,又对巫童说道:“这乃是我大庆南宁王,和你也算得身份相当了,不算辱没了远客,以后你便要在京城常住了,叫北渊带你多亲近亲近世家子弟们,也是好的。翊……”
他才吐出一个字,才想起赫连翊方才告病被扶出去了,便略皱了皱眉,眼睛在大殿上转了一圈,脸上竟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,顿了片刻,才说道:“鸿胪寺卿何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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