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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京卫司无事?”贺安常已经看见他了,一出声就让这小混蛋缩了尾巴和脑袋,老老实实的站在跟前。
“有有有。”萧禁握拳,“多死了,您看我这后颈,都要被伏案给伏弯了。”
多半是太子避嫌推过来的,贺安常微思量,对他道:“若是有解不了的,便去寻我。”
萧禁一愣,呆呆道:“这,这不好吧。”
贺安常眼下可是左派的核心,眼见风头都要压过章太炎了,他一亲柏九这边的京卫使,总跑去找人不好吧。
贺安常平淡道:“无妨。”
说罢就走,走了几步又回首对萧禁道:“立在雪里做什么?回去。”
萧禁想压下心里边跑出来的欢喜,明明笑都上了嘴角眉梢,还得学着贺安常端着压着,忙点头应声。
贺安常颔首,转头去了。
只说次日晨时雪下大,贺安便顶着雪往返在皇宫与章府,既要接扶左派事务,又要照看他老师。章太炎此番牢狱之灾后,一向从容的神色都露了惫倦。
今日贺安常也守在榻前,章太炎在榻上与他交谈近来形势。章太炎说着说着忽然息了音,贺安常只闷头等。他前段日子在乾清殿前跪了几日,腿膝还没好透,这么端正的跪坐榻前难免疼痛,可他素来是严守师礼的人,故而就这么受着。
不知几时,章太炎咳了几声,压着哑声道:“你幼时从晖阳候,学成了清冷静心的性子,本该顺着晖阳候的心气做个江湖逍遥子。可惜年少逢着老夫,硬将这一身逍遥塞进了豆大的仕途里,生生长成了专注拘礼的人。老夫一世庙堂鞠躬,想那江湖之远,又舍不下这一身社稷干系。可怜了你,也被老夫拘在了这方寸的京都。”
贺安常眉眼微垂,平和道:“生而立世,为民为君,这是读书所为,亦是如许志向所在。”
章太炎低声道:“那至如今,你与谢净生,是个什么缘由。”
贺安常目光沉静,面却露了落寞。火药那一夜,他就知道是逃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。
“君子坦荡荡。”章太炎显已在心中将此事翻来覆去的苦想多日,既不想伤着爱徒的心,也不能让他泥足深陷。此事不易谈,他多日话都到了嘴边,又生生说不出来。如今这谢净生离了京,来年若无大事是回不来的。正所谓两地相隔,才好断干净些。便道:“断袖之癖当朝不显,你为家门嫡子,老贺大人更是容不得此事。如许,为师且劝一句,舍了此人罢。”
贺安常不语。
章太炎长叹息:“他何等出身?近年行事堪比柏九,已经得了阎王之风,是最面热心冷的人。你若执意,而后的路该如何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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