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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伴娘（第4页）

言若踩着高跟鞋跑过来时，正看见隋文静对着消防栓的金属面整理头纱，镜面里映出的新娘嘴唇都泛着白。

“他们说要等吉时，”文静的声音带着笑，呼出的白气却洇湿了睫毛，“司仪说再等十八分钟。。。”尾音被一个颤抖的喷嚏打断。

没有犹豫，言若解下那条白色狐狸绒披肩。蓬松的绒毛还带着体温，落在文静肩上时像掬了一捧新雪。

“你。。。”文静刚要推拒，言若已经麻利地系好缎带，顺手拂去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彩带碎屑。

言若的手指在披肩系带处停顿了一下，指尖触到文静后颈冰凉的肌肤。她忽然想起大学那年冬夜，文静也是这样把围巾解下来，裹在她冻得通红的耳朵上。

“别动。”她轻声说，把披肩的流苏一点点理顺。狐狸绒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，绒毛间还沾着言若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水味。文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指甲在她脉搏处压出一个月牙形的红痕。

“若若。。。”文静的声音哽在喉咙里，睫毛上凝着将落未落的泪珠。

宴会厅里传来司仪调试麦克风的刺耳声响。言若突然伸手抱住文静，狐狸毛的披肩将两人裹进同一个温暖的茧。她感受到文静隆起的腹部抵在自己腰间，那里似乎正传来微弱但固执的胎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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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笑。”言若退后一步，用拇指抹掉文静眼下晕开的睫毛膏，“记得大二那年话剧表演吗？你说过。。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哑了。

“白天鹅就算折断翅膀，也要昂着头谢幕。”隋文静接上她的话，嘴角终于扬起熟悉的弧度。她抚过披肩上被泪水打湿的一绺绒毛，突然从捧花里折下一支香槟玫瑰，别在言若的伴娘礼花上。

宴会厅大门终于打开时，文静就这样披着伴娘的披肩走向红毯。纯白的绒毛衬着她瓷白的肌肤，随着步伐轻轻颤动。宾客们诧异的低语中，她挺直脊背走过长长的通道，拖尾婚纱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。那条意外出现的披肩垂落着流苏，在她转身时划出优美的弧线。此刻她不像被迫妥协的新娘，倒像只骄傲的白天鹅，正展开羽翼掠过结冰的湖面。

言若站在伴娘席上，看着隋文静在交换戒指时下意识攥紧了披肩的流苏。新郎伸手想帮她取下，她却微微侧身避开，任由那抹纯净的白继续栖息在肩头，成为这场仓促婚礼里最温柔的铠甲。

婚礼进行到敬酒环节时，宴会厅的喧闹声已经有些失控。言若提着伴娘裙摆跟在隋文静身后，能明显感觉到她挽着秦浩泽的手臂在微微发抖。

“新娘子来喝一杯！”几个男宾客突然围了上来，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，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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