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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伶近来老是发困,早晨醒得迟,还是自家窗边的太阳光照到眼睛了才悠悠转醒。
买菜回来的路上已经碰不上到处叫卖的小报童了,玉伶就近去找了一家书报亭,买了份报纸插在菜篓里。
回家后有些提不起劲,感觉乏累,肚皮里揣的这个东西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已经怀孕了的事实。
玉伶慢慢地把炭炉提到餐桌旁,不想做什么针线活打发时间,也不想再躺回床上去,便往炉灰里塞了几个红薯,再一边烤火一边无聊地翻看报纸。
这几天的报纸都在讲那些珠港富商的事,今天的版面连人家再娶新妻的消息都写了洋洋洒洒的一整页。
上面说有个叫林卓贤的林老板,子承父业,原本娶的妻子也是门当户对,生了两儿一女,却不知为何突然一定要休了相伴十几年的发妻。
这事在珠港闹得沸沸扬扬,不久前才偃旗息鼓,最后给原妻分了不少家产,据说她还要求再娶的老婆不管生儿生女,都不能分到林家的业产才肯罢休。
林老板爽快答应,急急抛却了发妻,新人也是后脚进了门,去哪里都跟个宝贝似的带着,这会儿他来锦锡,新太太也跟着带过来了。
玉伶本来只把这个当个笑话看,有些报纸总是喜欢写这些拿来嚼舌根的东西,还说得有理有据,跟那躲在人家床底下的压床鬼一样。
翻过一页,还配了图,拍的是林老板同锦锡的一些商贾握手的照片。
站在一旁的新太太莞尔端庄,确实是漂亮的。
但玉伶却陡然合上了报纸。
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炭火里的火芯,半晌回过神来再看了一眼照片。
已经泪流满面。
她抬手缓缓把这一页撕了下来,再轻飘飘地扔进了火里,易燃的纸片于乍亮的火光中很快化成一小堆焦黑的灰烬。
当玉伶脸上的泪被眼前的炉火烤干的时候,淡然起身,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再次取出了甄诗纨曾交给她的铁盒。